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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嘶哑地问:“小冰——她——问过——蓝——老师了?”
“问什么?问那孩子是不是你的?她疯了?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但是这还用问吗?这不明摆着的吗?她自己有眼睛,难道看不见吗?”见他又是好久不说话,谢怡红小心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有点烦躁地说:“什么——怎么办?”
“孩子的事呀,你总要采取一个办法啊,总不能——”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一锅粥,他嘱咐说:“等我先落实一下——你——别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事情还没——搞清楚——让人知道了——不好——”
“你放心好了,我哪里会那么傻?把这些事对人说?”
他打完电话,心里很不放心。他知道女人都一样,都是嘴里说着不会告诉别人,心里也知道告诉别人不好,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转身就告诉别人了。这是女人的通病,也是女人的优势。因为她们能把这些事告诉别人,就等于把自己的麻烦转嫁了一部分到别人头上去了。而且不管是什么事,一旦能讲给别人听了,当事人其实就不那么难过了。在这一点上,他觉得女人有生存优势,她们的寿命比男人长,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决定亲自到C大去看看,看蓝老师到底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孩子,到底那孩子象不像他,是不是叫“维维”。不是他不相信小冰或者谢怡红,而是他希望她们是弄错了,就像上次“艾滋惊魂”一样,只是一场虚惊。比如说,那孩子是蓝老师亲戚的孩子,父母出差,暂时放蓝老师那里的,或者那孩子是领养的,又或者那孩子不是六岁,而是五岁或者七岁,那从年龄上讲就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一定是误会与巧合。连艾滋病的事都可以是虚惊,他不相信这事就不能是虚惊,怎么可能一条生命被他创造出来有六年之久,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呢?那血缘是干嘛的?吃干饭的?难道“血肉相连”“心灵感应”这些词都是造出来糊弄人的?
但他不想直接跑去找蓝老师,那太荒唐了,他不想惊动她,不想面对她,不管那孩子是不是他的,跟蓝老师面对面都是件尴尬事。他想了一阵,想到一个办法。既然维维六岁左右,那她现在应该是在幼儿园,很可能就是C大的附属幼儿园,蓝老师每天肯定要到幼儿园去接孩子,如果他在幼儿园放学的时候跑到C大幼儿园门口去守着,肯定能看见蓝老师和她女儿。
他等不到明天了,当天就打的跑到C大去,找到了C大的幼儿园。还没到放学的时间,幼儿园的大门还没开,但幼儿园门口已经站了不少家长,在等着幼儿园开笼放雀。家长们大概平时没机会碰面,现在碰在一起了,都是你跟我讲,我跟你讲,弄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象集市一样。
他决定搞个“土法易容”,免得被人认出来了,便在幼儿园附近的一个小摊子上就地取材买了一个帽子和一副平光眼镜戴上。他站在幼儿园大门边观察那些家长,看能不能找到蓝老师。
刚站了一会,幼儿园的大门就打开了,家长们一涌而进,他来不及多想,就被人群推挤着进了幼儿园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