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再抱你一次(第13/18页)
公司在北京的业务已经上了轨道,并且聘请了两名职员,专责北京事务,我的工作基地又变回香港。
“林方文好象也是一个人。”迪之告诉我。她的消息来自唱片界。
“一个才子不可能没有爱情的,否则就写不出情歌了。”我说。
“失恋也是创作的泉源。”迪之说。
“你甚少会说出这么有智慧的话。”
“你这么刻薄,真该由林方文来收服你。”
“你既然和徐起飞分手,为什么不去找林方文?你也不过为了他吧?”光蕙问我。
“我跟徐起飞分手,是因为我不爱他,而不是为了林方文。”
“如果林方文从来没有出现,你便会死心塌地地爱徐起飞。”光蕙说。
“恋爱是不能假设的。”
“廿七岁,我们都快廿七岁了,好象还是昨天的事。”迪之有感而发。
“我曾经以为自己会在廿八岁结婚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光蕙说。
“说不定的,世事变化万千。”我说。
“我会搬出来住。”光蕙告诉我们,“他替我租了一间房子。”
“你要正正式式当他的情妇?”迪之问她。
“这样你会快乐吗?”我问光蕙。
光蕙点头:“我一直渴望嫁给一个爱我而又令我生活得很好的男人,他唯一做不到的,只是不能跟我结婚。”
“你有没有想过,当你老了,他回到太太身边,你便一无所有。”我说。
“你现在不也是一无所有吗?至少我和我爱的人一起。”
星期天,我们替光蕙搬屋,她的新房子在跑马地,她终于可以搬去跑马地了,虽然不是嫁去,倒也和嫁去差不多。房子有八百多尺,装修得很女性化,听说上手住客也是一个单身女子。单位内有一个小阳台,比林方文家那个阳台大,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一群年青男子在马场草地上踢足球。
“那个穿绿色球衣的很英俊啊。”迪之说。
“你又在看男人?”光蕙走出阳台看热闹,“你已经有田宏了,他不是运动健将吗?”
“他不喜欢踢足球,他嫌踢足球野蛮,我倒喜欢看野蛮的男人。”
“男人本来就很野蛮。”我说。
“是吗?”光蕙问我。
“他们比女人原始,他们的需要也很原始,所有从来不懂得爱。”
“是的,女人比男人擅长爱。”迪之说。
“所以女人常常吃苦。”光蕙说。
“男人对女人就象对待脚下的球,他们只想控制它、驾驶它。”迪之说。
“我喜欢被驾驶的,真的,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光蕙笑着说。
“你呢?”迪之问我。
“我在寻找一个男人,只要别人在我面前提起他,我也会佻皮地吐吐舌头,我想做他的坏孩子。”
“但你却爱上一个坏孩子。”迪之取笑我。
“事与愿违,世事都是这样的。”光蕙说。
“不,你们不了解林方文。”我说,“他曾经控制着我的喜怒哀乐,我做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令他满意。”
迪之苦涩地望着我们:“我突然不知道最爱哪个男人?”
“也许是太多的缘故。”我说。
二十七岁,是应该过独立生活的时候了,我决定拿积蓄供一个小单位,我看过很多房子,湾仔那一间最便宜,地点也好,间格实用,又有升值潜力。最后,我还是选了跑马地的单位,楼龄比湾仔的那一栋旧,面积较小,售价却贵了十万元,因为跑马地的单位里,有一个小阳台。虽然三个人一起挤在阳台上,便再没有多余的空间,那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阳台,却给我很大的满足感。
替我搬屋那一天,光蕙跟迪之说:“你也搬来跑马地吧,我们大家可以互相照应。”
“待我结婚后才搬来吧。”迪之说。
“你跟田宏结婚?”光蕙问她。
“他说过会娶我的。”迪之躺在我的床上说,然后她又问我:“你为什么买单人床?”
“我一个人睡,当然买单人床。”
“有男人来留宿怎么办?”
“我一个男朋友也没有,谁会在此留宿?”
“林方文送给你的瓷象老人,你也搬来了?”光蕙按下音乐盒的开关掣,艾尔加的《爱情万岁》从音乐盒里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