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第6/7页)

“记住了!”

水师营没了气焰,孙信便开始分组。

两千六百人分为十三组,每组二百人,分别由十三位教头带领。

他们必须熟记水师营的规章制度,必须每天进行队列、四百米障碍、越野跑等训练。

这些都是一个士卒的基本素质。

初见成效后,他们从岸上转移到船上训练。

主要训练他们在船上的稳定性以及机动性。

这些对于他们来说不算难事。

但一支队伍是否合格,不仅仅在于个体专业技能,还在于能否配合默契。

这一点元铭曾耗费过很大心思,但见效甚微。

而今水师营的兵卒们,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已经能够形成条件反射,具有相当不错的服从性。

元铭深感欣慰。

转眼到了冬至,庆州城内外飘满饺子的香味。

楼喻从新城骑马回到王府,刚解开大氅,忽闻城门驻军来报:“启禀殿下,南门外有人声称是沧王世子,想要求见殿下!”

“……”

楼喻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他什么模样?”

驻军尽可能地描述清楚。

楼喻皱眉:“就他一个人,没有车驾?”

“还有一个护卫。”驻军顿了顿,小心翼翼道,“他们形容有些狼狈。”

楼喻先是叫来冯三墨,让他去查沧州的消息。

而后重新系上大氅,吩咐人备一辆车,带着冯二笔骑马赶到南门。

楼蔚抱着膀子瑟缩地站在城门外,充满希望地看向城内。

他反复不停地问:“阿大,阿喻不会忘了我吧?他不会把我丢在城外吧?他……”

“殿下,您不用担心。”阿大温声安慰,“喻世子心地善良,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楼蔚愁红了眼睛。

“可是、可是庆王手上也没兵了啊。”

阿大沉默地低下头。

自从圣上收缴兵权后,沧王手里是一点兵都没有了。

沧州驻军也就一千余人,碰上叛军大规模攻城,根本守不住。

沧州官吏死的死逃的逃,沧王府被叛军包围,也不知王爷和王妃现在如何了。

若非他和殿下幸运,恐怕都逃不出沧州城。

阿大悲从中来。

“阿大,你看,是不是阿喻来了?!”楼蔚惊喜地望着前方。

阿大抬头望去。

庆王世子身披朱红大氅,骑在高头大马上,神清骨秀,贵不可言。

比在京城时,愈加雄姿英发。

何以被夺军权后,喻世子还能这般气势熏灼?

楼喻至城门,乍一见到楼蔚和阿大,差点没认出来。

这也太狼狈了吧!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说是乞丐都不为过。

也就是守门的敬业,还去王府通报,否则早就被人赶走了。

“阿喻!”楼蔚瞬间眼泪汪汪。

楼喻下马,在距离他们几步外停步。

“你怎么搞成这样?”

楼蔚抹抹眼泪,“阿喻,你能不能先收留一下我和阿大?我们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楼喻:“……”

真的太惨了。

他立刻道:“快上车,我带你们回府。”

楼蔚和阿大感激不尽,爬上了马车。

回到王府,楼喻吩咐下人准备热水给两人洗漱,又备上干净衣物。

两人洗漱完毕,焕然一新。

楼蔚忍住腹中饥饿,说:“阿喻,初次登门,我得先拜见王爷、王妃。”

“先填饱肚子再说!”楼喻吩咐人上了几盘饺子。

他道:“今日冬至,府里包了不少饺子,咱们一起吃。”

阿大俯身一拜:“喻世子,您与殿下同食就好,我……”

“别废话,坐下吃!”

楼喻一声强令,阿大不知怎么,下意识就坐了下来。

吃着吃着,楼蔚突然掉起了金豆豆,最后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楼喻温和又耐心:“到底出什么事了?”

“阿喻,”楼蔚哽咽地抹抹眼泪,“沧州、沧州被叛军占了,我爹和我娘还不知道会受什么折磨,呜呜呜呜。”

楼喻头脑清醒,问:“沧州被叛军攻袭,沧州知府没有向朝廷求援?”

总不可能连送个信的工夫都没有吧?

“喻世子有所不知,那些叛军声势浩大,沧州驻军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阿大解释道。

楼喻暗叹,沧州富庶是出了名的,兵力又不足,叛军当然不可能放过这头肥羊。

他问:“那你们逃出沧州后,可有向朝廷求援?”

阿大道:“我们逃出来时什么也没带,眼下各地叛军四起,朝廷乱成一锅粥,就算我们求援,可没有知府印信或王爷印信,朝廷恐怕不会管。”

朝廷都自顾不暇了,还会管沧州?

朝廷军和天圣教还在桐州打得火热呢。

桐州距京城算不上多远,要是不把桐州的起义军剿灭,皇帝一定会坐立难安。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