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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十九岁(第7/9页)

大崎樱把蛋糕卷放在仪表盘上,问道:“要唱生日快乐歌吗?”世之介干脆地拒绝:“不用,不用!”说也奇怪,明明是一条蛋糕卷,但有人说它是生日蛋糕,它看起来就像生日蛋糕了。

“真教人感叹啊,我们都已经不是高中生了。”

大崎樱盯着蛋糕卷一脸严肃地喃喃说道。

“是吗?”

“跟你一起兜风、一起搭船,我觉得很快乐,可是,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结束了。”

“……明天,我该回东京了。”

世之介口中喃喃自语。猛一回神,心头震了一下,因为他发现刚刚自己说“回”东京,而不是“去”东京。这是他第一次对东京用“回去”这个字眼。

午后的学生餐厅挤满了逃课的学生,还有从午休开始就聊天聊到忘记时间的学生。世之介又没去上他觉得无聊的课,独自留在餐厅里打发时间,等待下一堂课。不过,打发时间本身就是一件无聊的事,他当然倍感无聊,却又没有其他可做的事。

很久没有去桑巴舞社了,去看看吧。

世之介带着这个念头离开了学生餐厅。

到了学生会馆,走进活动室一看,里面也是清一色看起来无聊透顶的社员,其中当然也包括了石田。他一看到世之介,马上叫道:“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星期啊。”

其他社员纷纷对形同幽灵社员的世之介投以冷淡的目光。世之介一点儿也不介意,仍然朝他们走去。

“主任上个星期还在念叨:‘横道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下星期开始排班,昨天晚上我已经跟主任通过电话了。”

“对了,我还忘了问,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你这位稀客?难不成你也觉得自己已经变成桑巴舞社唯一的新生,应该负起责任了?你呀要是闲着没事,就去招揽新社员。你有没有对桑巴舞感兴趣的朋友?”

听到石田滔滔不绝的叨念,世之介想到了加藤。夏天的时候,为了吹空调,天天厚着脸皮赖在人家家里,现在天气转凉了,又现实到完全没联络。

“喂,都没半个人有兴趣吗?惨了惨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变成末代社员了。”

世之介能够理解石田的烦恼,可是,对任何事物都是冷眼旁观、敬而远之的加藤,怎么可能对桑巴舞感兴趣?

“……唉,没有可以找的人啦。”

这一瞬间,世之介突然察觉石田刚才的话有哪里不对劲。

“石田学长,你刚刚怎么说我是唯一的新生?”

“唉!”

“阿久津唯和仓持不是吗?”

“你还不知道啊?他们两个不但退社,而且休学了。”

“什么?”

“早就休学了。没错吧?”

石田向背后的社员确认道,大家像是对陈年旧闻已感到索然无味似的点了点头。

世之介为了去找仓持,翘了第四堂课。仓持的家从高田马场换搭地铁,只要坐一站就到了。这一带的地铁车站和世之介住的西武新宿线车站截然不同,一通过检票口,爬上阶梯,马上就是一般的民宅,不像其他路线的车站至少还有超市、商店街和停自行车的地方。感觉就像硬在住宅区的下面挖了个洞,盖了座车站,显得十分突兀。

世之介抬头望着立在人行道上的地图,重新翻开自己的通讯簿。通讯簿是按英文字母排列的,世之介越看越后悔,因为他并没有认真把仓持的住址记到所属的那一页,而是随手记在第一页,字还写得歪七扭八、潦草难辨,怎么看也看不懂。

总算确认了门牌号码,还好仓持家离车站不远,不过,他家附近并没有醒目的路标,而且位于窄窄的巷弄里,得左转、右转好几次才到得了。

“第二个路口右转,然后马上左转,再走三个路口右转,一直走到底。”

世之介离开地图,小声地复诵路径走法,开始向目的地前进。

世之介沿途看到的都是老房子,虽然不是什么豪宅,不过,每一户人家都有藩篱或石墙,围着小小的庭院,还有小小的门。看过去是一排排的纱窗门,但有缘廊的人家也很多。

跟其他房子一样,仓持的家也有低矮的围篱,而且还是山茶树篱,看起来品位独具。

世之介走进关得不太紧的门,站在玄关的拉门前,朝庭院的方向探头叫道:“请问有人在吗?”

很快地,有人打开玄关旁边的小窗应道:“谁呀?”应该是仓持的母亲。

“您好,我是横道,请问一平在吗?”世之介话还没说完,玄关的拉门就被拉开了。

“你是平平的朋友?”

世之介点点头说“是的”,响应仓持母亲的问题。

仓持的母亲是个身材娇小纤瘦的人,有着明显的鱼尾纹,看起来十分温柔。她大概在插花吧,因为手里拿着一朵还在滴水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