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震慑人心(第2/3页)

不费吹灰之力也是真的,纵使城墙再高,挡不住操作此事的人废柴——是一个书生带着四个只会牵马赶车的家丁,周青伦简直有些无语,恶狠狠的一脚将带头的山羊胡子踢倒:“赵巡抚,你是觉得一道铁门能砸得住凌帅?”

许康轶低头冷冷的看了一眼被捆住踢倒在地的人,果然是巡抚赵瀚樟,他知道此人脾气比石头还行,软硬不吃的主,索性直接迈过此人:“将这些人带到兰州府衙去。”

兰州府衙数年前许康轶带着花折、相昀、余情等人便已经来过,当时赵瀚樟协助治理贪官,也算是立下汗马之功。

赵瀚樟见到翼王,一不投降,二不下跪,对着许康轶和凌安之怒发冲冠,胡子撅着老高,唾沫横飞训斥不断:

“堂堂亲王和封疆大吏,就要有点为人臣的气节,否则和反水的野狗有什么区别?纵使君要尔等臣死,为人臣者也应当引颈就戮,而今却当起了乱臣贼子,看来当今陛下要提前杀了汝等二位,是圣上有先见之明!你二人也确实不争气!”

陈罪月和周青伦早就听不下去了,陈罪月更是气的怒目圆睁:“赵瀚樟,那个狗贼有什么好,与私残害手足杀了泽亲王,数次对翼王动手,在兰州城外构陷埋伏大帅;与公为了内斗,将塞外的河山让与敌手,简直是动摇国本窃国的国贼,你这个愚忠的臭老九,信不信小爷全拔了你的牙?!”

周青伦不管不顾,能动手的时候就不动嘴了,骂了一句“老东西还敢侮辱我家主子!”上来扬起巴掌又要打,凌安之知道读书人那点子酸气,一抬手,才算是制止了周青伦。

——读书人,打了是侮辱他,再打出点气节来,打也没用。

赵瀚樟三缕胡子抖动,端出了书生辩论骂架的架势:“君为臣纲,臣为依附,凌安之,你家世代深受皇恩,全家封侯拜相,凌氏百年清誉,全都毁在了你这个狗杂种的手里!”

凌安之稳坐府衙,单手扶膝冷冷的盯了盯他:“瀚樟,忠义在心,而不在口,我造反是对是错你心中有数。”

“翼王和楚肃宗孰优孰劣一目了然,良禽择木而栖,人各有志罢了,你我二人相交多年,何必辱骂污蔑于我,我念你一片忠诚,给你一晚上考虑时间,明日若投降,你还是甘州巡抚,明日若执迷不悟,就别怪本帅不念旧情了。”

听赵瀚樟依旧当众口吐芬芳的骂不绝口,什么狗杂种黑心肝之类的话全部发泄似的骂出口,估计再听下去也吐不出什么象牙来。凌安之一挥手,吩咐将他关押到府衙里的地牢去了,自己也告退了翼王,开始去检查整顿兰州防务。

——兰州和长安以后会是西北社稷军向关内运输粮食军备的重要周转站,所以万事一定要安排妥帖。

大家脚下生风行动如飞,顷刻间人群就散了各忙各的去了,许康轶进了府衙旁边的休息茶室,看屋内只剩下他和花折,总归有些不忍心:“铭卓,多年前和赵瀚樟平贪官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花折猜到他大致要说什么,一边给许康轶冲茶一边不动声色的回答:“当然记得,那时候我们奉先帝的旨意在西部扫贪官,赵瀚樟不畏强权,断案如神,以地方的势力为殿下提供支援,给殿下帮了不少了忙。”

许康轶低头心不在焉的品茗:“铭卓,我知道赵瀚樟的臭脾气,骨头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硬,看赵瀚樟明日也不会投降。凌帅军令如山,举手不留情,可能是真要砍头。”

他心中犹豫了一瞬:“可这赵瀚樟确实是德才兼备,从他的角度讲,所作所为也无错处。”

花折知道许康轶宽仁的毛病又犯了,倒茶笑而不语。

许康轶沉声追问:“如若你是我,会怎么做?”

花折放下茶壶,缓缓眨眼:“康轶,如果坐天下的时候,你是对的;可打天下的时候,凌安之是对的。天下人皆知赵瀚樟与你和凌帅全有交情,人头落地的话,等于昭告天下,不降者杀,降者免死,威慑之力不言而喻。只要多投降几个左右摇摆之人,西北社稷军要少战死多少兄弟?”

许康轶心下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活生生的人就在面前,不免有些感叹,垂目不语。

花折其实知道许康轶大度能容,有时心软,凡事留有退路。否则以他当年的所作所为,许康轶至少可以撵他杀他八百回了,他摸准了许康轶的脾性,也算躲过了不少灾祸,而今却必须将许康轶叫醒。

他伸手用力握住许康轶的双肩,声音虽然清越,但是音量提高了不少,听起来振聋发聩:“殿下,康轶,你知道现在关内多少人等着食你的肉寝你的皮吗?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能君临天下,则只能前往地下;做不成天子,就不能再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