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

令漪最终还是决定做双靴子给他。

前时给他做的靴子在上次吵架的时候被她剪碎了,这时候做这个,也有几分弥补上回之意。但她不愿低头,这样的事自是不会告诉他,不过默默准备着,就连在簇玉面前,也不愿承认。

簇玉就曾笑话她:“娘子刀子嘴豆腐心,说是生殿下的气,怎么还巴巴地给他准备礼物呢。”

令漪脸一红,忙把装着针线和皮革的小竹篮往案几下一收,啐道:“贫嘴的妮子,我何时给他准备礼物了?”

簇玉只抿唇看着她笑,似洞悉一切。她只好极不情愿地改口:“好吧。”

“就算是给他做的又怎么了?我又不是他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他坏时自然不可饶恕,可看在从前他对我还不错的份上,该备的礼我自然会备。”

反正,才不是原谅了他呢。

这期间宁瓒几乎日日来,今日是名贵香料,明日是首饰珠宝,后日又是异国奇珍……俱是不要钱般流水似的往她屋中送,唯独不送还她那被抢走的那几十两金子。

可饶是日日叫宁瓒送东西过来,这期间,他也没送来一句话,没来看过她一次。

令漪心里清楚,他仍是介怀她逃去凉州之事,所以才一分现银也不给她。

既如此,她又凭什么就得先原谅他、先向他低头呢?是故日日任宁瓒往小桃坞里送,令漪也不搭理。他送,便收,额外的话,却是一句也没有。

如是,嬴澈很快便坐不住了。于元月廿六的这日、他生辰的前一日夜里,下朝归来时,问宁瓒:“如何?她可有什么反应?”

世人都说要送礼物讨女子欢心,连如今成了婚搬出府去的弟弟也这么说,每每下朝,不是“顺路”去往洛河对岸的南市给邓婵带些点心,就是去北市给她张罗些新鲜别致的小玩意儿。

可这礼也一连送了好几天了,马上就是他的生日了,她怎么还半点没有过来求和的意思?

宁瓒心说您日日只叫我送东西过去,连句话也不带一句,那边能有什么反应。

面上仍恭敬地应:“娘子近来好似在忙什么事情。我送东西过去,她没说什么,也不大理我。”

忙事情?

嬴澈微微疑惑。

宁瓒又补充:“属下有次撞见过,好像,好像是在忙着做什么针线活。不过属下不懂这个,也瞧不出是在做什么。”

针线活?难不成,是在忙着给他准备生辰礼?乞求他的原谅?

他微咳一声,面上渐渐热烫起来:“既如此,孤就大发慈悲地去看看她吧。”

明日骆超一行就要抵京,他也没多少工夫留在府中与她争论此事,若能在今日解决,也算不错。

用过晚膳后,他又一次莅临小桃坞。屋中仍是静悄悄的,帘栊紧闭,床帏低掩,似是女郎已然睡下。

嬴澈见怪不怪,只吩咐簇玉:“去备水,孤要沐浴。”

簇玉愣了一下,呆头呆脑就问了出来:“殿下要留下来过夜?”

“不行吗?”嬴澈冷道。

“没有没有,奴只是随口一问。”簇玉忙解释,一溜烟地跑去准备了。

又暗嘲自己多嘴,怎么就把话说出来了呢,菩萨保佑,他可千万不要又拿这事作筏子折腾女郎……

帐中,令漪本没有睡,听见外面的对话也有些担心。

她一心盼着他来,可他真来了,她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正思忖间,却听他意味不明地冷笑了声:

“你现在是越发厉害了。”

前一个宁灵,后一个簇玉,连丫鬟都敢对他不敬,天知道她整日都是怎么在背后挑唆她们的。

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令漪心里的火也如烛苗噌地拔高,侧身向着墙内没有理这话。

室内十分安静,渐渐只闻后面汤池里隐隐约约传来喧哗的水声,伴她入眠。

又过了片刻,正当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忽觉身上压了块沉甸甸的巨石——

好重。

令漪柳眉轻蹙,就此清醒了过来。

那块“巨石”在她渐渐清晰的视野里幻化出人形,正伸手把她陷在锦枕里的脸掰正回来,一边扯她的寝衣一边问:

“给孤准备的礼物呢?怎么不见?t”

男人雄伟的身躯如小山一般,令漪推了下推不动,只好作罢。

帐中昏暗,橘红烛光透帐,一切都昏昏沉沉的。她这时人已清醒了不少,看清是他,火气又涌上心间,明知故问:“什么礼物?”

“你说呢?”

她那处生得丰腴,即使平躺着也十分丰盈饱满,随呼吸微微起伏着,有如月下水光,风一吹便泛起沄沄的波浪。

温香软玉在怀,嬴澈也再没了同她置气的心思,下颌在她颈间亲昵地蹭着,像雄兽亲近母兽,一双手却熟稔地握住半只丰盈的白兔,爱不释手地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