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二关途中(第8/12页)

篮九卿投过一个会心目光,两人又自目不邪视地飘然举步。

那栋断壁危垣的残破建筑,距离两扇铁门不过百丈,两人适才已是走过二十余丈,如今仅余七十余丈,不消片刻,已抵屋前。

两扇朱漆剥落的大门紧闭,由门旁一扇残破的窗棂中,可以看出屋内一黑如漆,丝毫难窥及屋内事物。

两人仁立片刻,仍然未见丝毫动静,不要说开门迎两人入内,就是适才暗中发话那人,如今也是沉寂若死,半晌未听出声。

两人强捺心性又自仁立片刻之后,柳含烟到底涵养甚深,倒还不觉得什么,蓝九卿已是大感不耐,双眉挑处,向屋内发话:“在下兄弟二人蒙判公厚爱,专程前来入帮效力,如今关主闭门不出,莫非是视在下兄弟为不可一雕之朽木么?”

话声中,他已暗暗渗入师门绝学摧魂魔啸,故而话一出口,便已震得残损破屋籁籁作响,小道两旁木然仁立的数十个黑衣蒙面人,身形摇摇欲坠。

其实他还是心念此行任务重大,不愿轻易挑起事端,是以仅仅用上两成功力,如果他是全力施为,不要说置身此地的地幽帮徒众会一个个碎心喷血毙命,就是身负旷世武学的柳含烟也得敛神静气地运功相拒。

这一着果然立即奏效,话声甫落,破屋中随即啊起一户凄厉鬼哭,两扇紧闭大门突然向内弹开,紧接着屋内绿光一闪,屋内黑暗立除,现出与屋外旷场中一样的绿光惨淡,阴风阵阵,鬼气森森!

二人一怔之后,暗暗一声不屑冷笑,四道目光开开问屋内看去。

一幕惨绝人寰的悲惨景象不但使柳含烟悲愤填膺,目眦欲裂,怒火中烧,杀机狂炽,险些忘却此行目的欲飘身人内,动于杀人;就是连蓝九卿这等以残酷手法杀人已是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之人,也自暴退一步,暗暗心惊。

屋内,一只太师椅上,木然森冷地坐着一个身材瘦高的黑衣蒙面人,双目厉射森冷光芒地注定二人。

那张太师椅上却是铺垫着一张四肢无缺,毛发犹存的惨白人皮,这黑衣蒙面人的双脚分踏在两颗面貌狰狞的头颅之上。

太师椅前地上,置放着一个硕大白色瓷盆,盆中,满盛人血,屋梁上却正吊着一具裸体死尸,剖腹开膛地犹目间盆中滴血不已。

盆旁,分跪着两具赤裸风干人尸,四只干瘪于臂前伸高举。

四壁,分以铁钩挂着的人类五脏、四肢、人反、头颅,代替了昔年原有琳琅满目,美不胜收的山水字画。

这地幽帮二关,分明就是罗刹屠场,人间地狱。

惨淡绿光,阵阵阴风,给这间破屋平添了森森鬼气,阴沉可怖,见者不但毛发悚然,而且被此情此景,惊骇得心胆惧裂,魂飞魄散。

这惨绝人寰的悲惨景象,充分地说明了地幽帮杀人难计,恶行擢发难数,请想柳含烟如何不悲愤填膺,目眦欲裂怒火中烧,杀机狂炽;如何不把这批人,尤其是地幽冥后其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将这妖妇挫骨扬灰,生啖其肉。

但是,尽管柳含烟的心情是如何地激动,他的胆略却是超人的。

他强捺激动心情,忙不迭地敛神静气,他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这些人已经死了,除此少数不如将彼等全部歼灭,俗话说擒贼擒王,除去一个像眼前这等样的一个地幽帮徒众,不如击毙一个地幽冥后,可是,他早已暗自决定,除那天涯一凤陆菱艳外,立誓不让任何一个地幽帮发号司令的恶徒逃出掌下。

他一面强自抑平心中狂涛般的激动,却一面传话蓝九卿,嘱他要千万忍耐。

柳含烟不愧是位百年难遇的盖代奇材,他略一思忖利害之后,已自将激动心情抑下,向着屋中大师椅人皮垫上的瘦高黑衣蒙面人,极为不愿地微一拱手,“在下兄弟青衫郎君蓝狂涛,黑衣秀士申正义,见过……”

屋中太师椅人皮垫上黑衣蒙面人突然冷哼一声,一阵刺骨阴风,加带令人恶心的尸臭,倏向柳含烟卷到。

柳含烟早就将师门绝学坎离真气提起护身,更又用内家绝顶功力龟息大法摒住呼吸,岂将这些微末伎俩看在眼内?故作不知恍若未睹地续道一声:“见过关主!”

黑衣蒙面人大刺刺地,动也未动一下,又自一声冷哼,冷冰冰地道:“适才以真力暗渗话声中,恃技狂妄的,可是尊驾么?”

柳含烟双眉微轩,方要答话。一旁蓝九卿已自冷然接口:“关主找错了人啦!适才发话的乃是在下,些微末技,贻笑大方,冲动之余,无意犯渎,当请关主谅宥!”

蓝九卿有生以来除六神通外,何曾对人如此低声下气过?的确是前所未有之事,显然,他也是为顾全大局而强自按捺着。

“嘿!嘿……”太师椅人皮垫上的黑衣蒙面人突然扬起一阵刺耳难听的磔磔怪笑,森冷目光一注蓝九卿:“尊驾大概就是青衫郎君蓝朋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