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5/7页)
她仍是不答,伸出细软的胳膊圈紧他的腰,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小泽低下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将自己的耳朵搁在她嘴旁。
少女呼出的热气犹如羽毛一样轻轻搔弄着他的耳尖。
她在他耳边轻声道:“裴季泽他啊,不是个男人。”
他闻言,整个人僵住。
怀里的少女轻声道:“我困了,回府睡吧。”言罢摇摇晃晃地要走,被他一把扶住。
他将她扶入一间厢房,又服侍她吃了一些水。
直到她见她阖上眼睛,方出去。
直到听到关门声,原本已经阖上眼睛的少女用力地擦了一下自己的唇,背过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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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季泽自房里出来时,瞧见葵姐正站在不远处的海棠树下。
他走上前道:“多谢。”
她笑,“是我要多谢裴驸马才是。”
裴季泽瞥了一眼屋子,道:“今夜劳烦你帮着照顾一二。”
葵姐颔首应下,将他送出去。
经过池塘时,魏呈呆呆地望着眼前一袭绯袍,容颜若玉的美貌郎君。
清冷疏离的男人道:“某有话同魏先生讲,劳烦魏先生随某来。”
心里有些害怕的魏呈想了想,仍是跟了上去。
两人入了一间屋子。
待坐定,忐忑难安的魏呈正欲说话,就见他的随侍自袖中取出一张薄薄的纸搁在他面前。
是魏呈的卖身契。
魏呈顿时面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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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柔嘉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魏呈守在她身旁。
她怔了一下,问:“你守了我一夜?”
魏呈挤出一抹笑意,“姐姐,咱们回家吧。”
谢柔嘉揉揉眉心,“好。”
一路上,谢柔嘉见魏呈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问:“怎么了?可是我昨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魏呈摇头,“并无。”
有些困顿的谢柔嘉没再说话。
两刻钟的功夫,马车在清然居门口停下。
谢柔嘉才下马车,就见文鸢正在院门口徘徊。一见到她,立刻迎上前,急道:“公主,太子殿下出事了!”
谢柔嘉顿时惊得困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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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先别急,未必就那样严重!”
马车里,文鸢望着面色发白的主子,不停地安慰,“殿下本就监国,不过是私下宴请大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兴许只是圣人与太子殿下起了几句争执而已。”
谢柔嘉沉默不语。
若是搁在从前,太子哥哥监国,与一些大臣私底下来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如今圣人重新掌权,太子哥哥与臣子们私下来往过密,就会有涉嫌谋夺皇位的嫌隙。
她一时又想起裴季泽临走前所说的话。
他那样笃定自己会去找他。
她沉吟片刻,问文鸢,“小呈脱籍的事情可办好?”
文鸢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么件无关紧要之事,微微蹙眉,“原本问题不是太大,无非是讨回他的卖身契即可。可是萧世子说魏公子的卖身契被萧侯爷拿了去。”
萧侯爷好端端地怎会拿一个琴师的卖身契?
谢柔嘉问:“萧承则可还说起了别的事?”
“好像提起驸马,说叫公主防着他些。”文鸢觑着她的神色,“对了,听说,萧世子与沈伯爵家的四小姐订婚了,驸马在里头也出了些力。”
谢柔嘉越听心越惊。
裴季泽从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之人,眼下插手萧承则与沈家小姐的婚事,定是知晓是萧承则往她府上送人之事。
他那个人看似温和,可做起事情,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这也是为何太子哥哥那么器重他的原因。
谢柔嘉一时又想起他外放江南之事,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望向窗外噪杂的街道,“怎还未到?”
文鸢忙道:“快了,您别急,太子殿下已经监国多年,说句大不敬的话,在诸多人心里,他早已经大胤真正的主子,绝不会有事!”
“就是这样才可怕!”谢柔嘉眉尖微蹙,“连你都这样想,更何况是父亲!”
太子哥哥一心为国,许多事情上都不顺着他的意。
年轻时高高在上的君王认为万事都在掌握之中,是以即便是争吵,也不认为自己的儿子能翻出自家的手掌心。
可是如今这头猛虎老了,他会担心哥哥这头正当壮年的虎不但会取而代之,还会伤害他洞穴里头那两只幼虎。
“文鸢,”面色逐渐沉静的少女靠着冰凉的车壁,“一个人老了,会更加想要紧紧抓住自己迅速流失的东西。他抓不住时间,只能牢牢地将权力抓在掌心里!”
尤其是这头老了的虎王,当年还是从别人手中夺来的权势,会更懂得如何以防万一。
文鸢知晓她平日里虽不理会这些政事,可因为自幼生长在这种权力斗争的环境中,对这些事情格外的敏感,一时也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