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6/7页)
两刻钟后,马车终于入宫。
谢柔嘉并未先去见皇后,而是直接去见了圣人。
圣人刚刚用完早膳,像是知晓她会来,问:“可用了早膳?”
不待谢柔嘉说话,他忙命人去御膳所拿些茶点来。
尽管这些日子他时常叫人给她送东西。
或是纸鸢,或是一些精致的玩具,甚至偶尔竟然还有吃食。
已经被冷待了十几年的少女并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慈爱。
像是装出来的。
她定了定心神,才要说太子哥哥的事儿,就被他不耐烦打断。
他道:“为父打算任命驸马为江南道御史,柔嘉觉得好不好?”
谢柔嘉提了一路的心当场沉入谷底。
他不仅勒令太子哥哥回东宫闭门思过,还将太子哥哥的宾客外放到江南道做御史。
他这是明晃晃地告知朝臣,即便是太子,只要没登上皇位,这天下仍握在他手里,他让谁做储君,谁就能做储君。
谁向他投诚,他便许以高官厚禄。
却不曾想,裴季泽做了这一人。
接下来自己的父亲说什么,谢柔嘉一句话也未听进去,自紫宸殿里出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听到文鸢叫自己,才回过神来。
她想了想,道:“去瞧瞧我阿娘。”
东宫被勒令闭门思过,头疾发作的皇后一夜未睡。
赵姑姑正在劝她用药,可皇后根本没有心情用药。
赵姑姑正不知如何是好,听到外头的侍女说是公主来了,忙去将人请进来。
谢柔嘉待瞧见皇后的模样,顿时心如刀绞。
一向爱美 ,保养得宜的女子此刻眼下一圈乌青,眼角新增了几条细纹。
没想到不过一夜之间阿娘竟憔悴如斯。
一旁的赵姑姑抹眼泪,“小姐就是不肯用药,公主您劝着些。”
谢柔嘉自她手中接过药,哽咽,“阿娘不肯用药,难道太子哥哥就能出来吗?阿娘若是病了,太子哥哥岂不是更担心?”
这话赵姑姑劝了一早上都没用,可此刻听着自己的女儿说,心里又有了几分安慰,听话地将药吃了。
用完药,谢柔嘉服侍她吃了茶,道:“头可还疼得厉害?”
皇后道:“上回阿泽送的药极好,并不如何疼,我就是心里急得慌。”顿了顿,又问:“你来了,阿泽可知晓?”
提及裴季泽,谢柔嘉的一颗心更加寒凉。
皇后瞧着她的神情,问:“你们又吵架了?”
“并未,”谢柔嘉挤出一抹笑,“我们现在极好。”
皇后放下心来,道:“你不必担心我,阿娘只希望你同阿泽过得好。”
谢柔嘉不想再讨论这个,转移话题,“太子哥哥勒令闭门思过,可与贵妃有关?”
提及这个,皇后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厌恶之情,“不是她还有谁!那个贱婢以为将你哥哥拉下来就能扶持她的儿子为储,凭她,也配!”
谢柔嘉安慰,“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阿娘放心,太子哥哥定会安然无恙。大胤,绝不会出现第二个储君!”
皇后知晓自己的女儿除却在感情上糊涂些,在这些大事上,思虑深远,不输朝堂之上的男子,心底得到安慰,“阿娘知晓,他想要废储,没那么容易!”
谢柔嘉心底却泛起一阵阵苦涩。
若是裴季泽倒戈,那可就说不定。
谢柔嘉这日一直在宫里侍疾,直到次日傍晚皇后好些才告辞离去。
临行前,皇后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阿娘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同你哥哥都好好的。”
谢柔嘉知晓她是在暗指自己与裴季泽之事,笑,“阿娘,我醒得。”
从兴庆宫出来时,谢柔嘉面上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
她微眯着眼睛望着暗沉沉的天,身上宽大的绯红衣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起风了。
今年的冬,怕是要比往年要寒凉得多。
文鸢问:“公主可要回府?”
谢柔嘉冷冷道:“本宫先去瞧瞧自己的驸马。”
*
裴府。
敬亭轩。
谢柔嘉自皇宫出来后便来了这儿。
此刻已经暮色四合,敬亭轩内那一院子点亮的花灯显得格外瞩目。
院内的洒扫没想到她会回来,一时愣住。
谢柔嘉冷冷问:“驸马现下何处?”
洒扫忙道:“正在春晖堂与人议事。”
谢柔嘉立刻朝春晖堂去。
行至书房门口,守在那儿的锦书见是她,亦是楞了一下,忙上前向她见礼。
谢柔嘉冷冷问:“驸马可在里头?”
话音刚落,里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请殿下进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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