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4页)
就在浅碧色的裙袂就要擦过他时,谢纵微却忽然伸手,将她拽了过去。
‘啪’的一声,是兔子灯落地的声音。
“呀。”
施令窈有些可惜,那只玉兔捣药灯做得很是精巧,她还没来得及把玩,就被谢纵微丢到地上了,眼看着竹架都塌了一块儿,显然是不能要了。
但她很快就没有心思可怜那只兔子灯了。
谢纵微盯着她的样子……好可怕。
她心里有些毛毛的。
“你别冲动……”施令窈安慰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恰好有一阵说笑声伴着脚步声传来,她连忙道,“有人来了,你不要——”发疯。
谢纵微却比她想象中还要疯。
施令窈几乎是被谢纵微抱着往外走。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掌控着她的腰,有什么蓄势待发的痒透过他的掌心,传入她脊椎之中,转瞬之间,她身子就软了下来,脚像是踩在云端,一眨眼间,两人就躲进了老槐树背后的那条小巷里。
巷子又窄又小,巷尾堆着木箱一类的杂物,散发着淡淡的陈腐气息,并不好闻。
“你!”
施令窈恨不得咬死这个突然发疯的老王八蛋,她一开口,却又惊觉两个人此时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近到她一眨眼,眼睫都会扫过他比寻常女子还要细腻瓷白的肌肤。
“嘘。”谢纵微紧紧盯着她,语气低沉,“你听,有人过来了。”
话音刚落,巷子外就传来刚刚那伙人的声音。
“咦,谁的灯笼。”
“谁家小孩儿不小心落在这儿了吧,哟,坏了一角,可惜了。”
人声与脚步声渐渐远去,施令窈松了口气,才放松下来,却又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她为什么要心惊胆战生怕别人发现?
做了坏事,该心虚的明明该另有其人!
施令窈理直气壮地抬起头,却直直撞进他深邃而幽微的双眼。
谢纵微也在看她。
他的目光仿佛化作了实质,慢条斯理地在她脸上、耳垂上,还有露出来的玉颈上流连,带着一点儿蔫坏的痒意,轻轻一挠,那片羊脂凝成的肌理上就浮上羞赧的红。
夜色幽微,汴京入夜后的繁华与这一条小巷没什么干系,月色透过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洒下来,巷子里也只得一点儿余晖。
整条巷子,阴暗、微潮,依稀传来一点儿瓦檐下的水珠滴落到青石板上的啪嗒声音。
除此之外,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声,还有渐渐激烈起来的心跳声。
这氛围有些不太对劲。
施令窈及时扭过头去,打断了他即将靠近的动作。
“你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她似乎很排斥和他亲昵。
谢纵微的手仍放在她的腰肢上,细细一截,让人很难想象,这样柔软纤弱的地方,曾孕育过两个生命。
“不动手动脚?那均晏和均霆是怎么来的?”
男人的声音依然冷静,泠泠若山涧清泉,神情亦镇定淡然,好像浑然不知,自己刚刚说了一句多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施令窈愣了愣,脸上迅速升温,晕出一片旖旎的霞色:“……那是之前!反正现在,就是不行!”
“为什么?”
谢纵微的语气很认真,很困惑,仿佛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拒绝他。
他还好意思问?
施令窈想起夫妻三载,能称得上甜蜜的时光,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少年夫妻,刚开始成亲的时候,虽称不上如胶似漆,但,施令窈还是颇为受用。
受用到哪怕她知道,天一亮,与她耳鬓厮磨,会轻轻啄吻她面颊的夫君,就会重又变成端严若神、不容侵犯的冷淡模样,她也觉得很开心,很满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着意减少与她亲近的呢?
大概是她有孕,身形走样,脾气变差之后吧。
施令窈冷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因为你是一个王八蛋。”
他竟然还有脸问她为什么。
“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或许是因为我死得早,还是死得巧,让你午夜梦回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儿甜蜜回忆可以追溯,我才成了你的执念,对不对?”
施令窈走进了死胡同,语气愈发偏执:“你不亲亲我,也不抱抱我,我想找你,想看到你,但是你整日整夜都在书房!如果不是我去请你,你会主动走进长亭院吗?知道的,那是我们成亲的婚房,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我守活寡的牌坊楼!”
她的情绪一时激动起来,眼尾也因为激昂起来的语调浮上了一点儿破碎的水光,洇湿了眼睫。
好像有一朵蓄满了雷雨的云降落在谢纵微心里,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有瓢泼大雨落下,浇得湿透,有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