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3/5页)

苏妙漪敷衍地“嗯”了一声。

“她现在还在裘府?你今日没叫她来一起过节么?”

“……”

苏妙漪往穆兰碗里夹了几筷子菜,“她是裘家人,来苏家过节是什么道理?”

苏安安的事,穆兰早已提前在信中知晓了。听了苏妙漪这话,她到底觉得有些惋惜,但也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苏妙漪率先转移了话题,“凌长风要回京了。”

穆兰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是吗?没想到当初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公子,竟能受得了这份苦,在军营里一待就是三年!”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这三年在军营里,可不止是吃苦,也立了功绩。最开始是踏白使,然后是统领,又从统领到统制,前不久平定游寇立了大功,还被封了正六品的昭武校尉。”

苏妙漪一边撑着脸,一边转着手里的酒盏,慢条斯理地说着,口吻里还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骄傲,“如今你要再见他,也该客客气气唤一声校尉大人了。”

“啧啧。”

穆兰凑过来,直勾勾地盯着苏妙漪的眼睛,“你这么得意做什么?喔,三年孝期已过,等他回来你就是校尉夫人了是吧?”

苏妙漪斜了她一眼,面上还带着笑,却根本不接茬。

二人正在这儿互相使眼色,忽然有个冷飕飕的声音煞风景地打断了她们。

“容玠也要回来了。”

院内倏地一静。

除了苏妙漪以外,连带着所以下人都齐刷刷朝说话的李徵看了过去,随即又不约而同转向苏妙漪。

“容玠也要回京了?这么快?!”

穆兰向苏妙漪求证。

苏妙漪眼眸微垂,唇畔的笑意缓缓敛去,懒散道,“他的事,我可不清楚……”

这一次,问话的人成了李徵。

“你不清楚?”

李徵皱眉,“崔相致仕,告老还乡。次相一位,便空了出来。在这个关头,圣上召容玠回京,多半是想让他接替崔相的位置。这些,容玠都没有告诉过你?”

苏妙漪摩挲着酒盏,神色自如地,“我与容大人虽是结义兄妹,可这三年却并未收到过他的家书。这些事,又如何知晓呢?”

李徵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些错愕,他看了穆兰一眼,没再说话。

在座其他人也面面相觑,不敢贸然开口。

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就这么冷了下来。

苏妙漪的目光扫了一圈,只觉得他们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容玠之所以没能传回家书,其实另有缘由。不过她也懒得在今日这种场合解释了。

苏妙漪笑了一声,重新举起酒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容大人若是成了次相,我们这些人都能沾光了。那不得共饮一杯,替容大人提前庆贺?”

众人相视一眼,这才纷纷举杯。

待到酒阑宾散,穆兰一离开修业坊,在马车上便对着罪魁祸首李徵开炮。

“好端端的,你提容玠做什么?你平时不是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吗,偏偏今日多嘴多舌……你是不是还操起媒人的心,想着帮容玠一把?我告诉你,你想也别想!我现在支持的是凌长风,你必须得跟我统一战线,明白吗?”

李徵眉头紧锁,一声不吭。

穆兰气笑了,伸手戳他肩膀,“噢,现在又开始装聋作哑了!李徵!”

李徵终于掀起眼看她,穆兰被那眼神看得一个激灵,刚想缩回手,却是为时已晚。

李徵直接捉了她的手,将她扯进怀里,低头堵住了那张伶牙俐齿、喋喋不休的嘴。

穆兰不满地皱皱眉。

回回都这样,说是说不过她的,就只会用这种手段叫她开不了口……无耻至极。

虽心中骂着无耻,可反手却是环住了李徵的肩。

半晌,李徵才将人松开,手指在穆兰那红透的耳垂上摩挲着,忽而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刚到临安时,我倒是也听过傅夫人的贤名。”

“……”

穆兰身子一僵。

下一刻,李徵就盯着她问道,“你从前可会对他发脾气?”

想也不用想,这个他自然是指傅舟。

穆兰垂眼,平复着方才那番折腾后还有些急促的呼吸。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唇,低不可闻地吐出三字,“我不敢。”

车内又静了许久,李徵才一言不发地将她揽紧,亲了亲她的脸颊,随即埋头在她颈侧,蕴积了一整晚的郁气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散尽。

苏宅里。

苏妙漪将所有人送走后,院中又只剩下她一人和来来去去收拾席面的下人们。

桌上还剩下最后一壶桂花酿,趁下人们不注意,她拎着酒壶摇摇晃晃地爬上了屋顶,在屋顶上对着仿佛伸手就能触及的圆月自斟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