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王兄怎么这样荒唐?(第3/3页)
屋内,华缨已然沐浴过,正在菱镜前,对镜描眉。
身后的绣榻上,则躺着那位不可一世的白鹭府指挥使。他生得高大挺拔,四肢颀长,此时仍有大半个身子支在榻外,似乎不省人事。
知他是装睡,华缨也不在意。虞琛已经很多年没碰过她,今日过来也不会是为此,只好心情地哼着花楼里近来时兴的《满庭芳》,间或从镜子里瞄一眼他的反应。
“你倒是多情,”一室寂静中,忽响起男子金玉般清越的声音,镜中,虞琛已自榻上坐起,一双眼冷锐如鹰隼,再无方才的醉酒之态。
“‘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他将她方才的唱词低低吟来,“不过本世子在这里,你是在回想与谁的‘香囊暗解,罗带轻分’呢?”
“大人就别说笑了。”她低下眼,顺势抿下唇角无声无息漫出的一丝冷笑,“您出身显贵,皇后之兄,天子近臣,前途无量,哪里是玉儿这种低贱的妓子可以妄想的。玉儿就是想,也不敢呐。”
出身显贵。
虞琛将这话在心间默念了遍,冷笑一嗤。
他走过去,自身后轻轻揽住她肩,一手则轻捏着她下颌,看着镜中玉软花柔的妩媚女子:
“无声无息就攀上了晋王,叫他替你救了你妹妹,还专程让叱云瑶来见你,想把你带去幽州,这是不敢想么?”
顿一顿,又道:“亦或者,让我猜猜,这是你的那位好姐妹的功劳?”
她与溶溶暗中往来的事,虞琛果然知道了。
华缨明眸微凝,回过头,迎着他t审视视线不惧不怍:“世子说的是谁?玉儿可不明白。不过玉儿听着,这话是有些酸?”
“是,晋王殿下天潢贵胄,对于我们这样低贱的人来说,能得他的青眼,那可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可世子一样是人中龙凤,若愿意让玉儿攀附,玉儿也没什么不情愿的啊。偏偏世子嫌弃玉儿得很呢,这么些年了,总不肯再碰我。”华缨看着他眼睛,巧笑嫣然。
虞琛蓦地无言。
偏是这样纯美恬静的笑意,令他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时候她还会对他这样笑,看着他的目光甚至带着孺慕与依赖。是她被拍卖初夜的那个晚上,他年轻气盛,替她杀了那个买下她的大腹便便的男人、她父亲昔年的部将。
那天晚上,她看他的眼神就如同看待天神一样,是从前的他想也不敢想的孺慕与崇拜。她像即将溺水的人得遇最后一根浮木般紧紧攥着他,哭着道:“阿琛,你是来救我的吗?你喜欢我对不对?我,我也是喜欢你的,你救我出去,你想怎样我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