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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五天!”福晋惊呼,这十四五天怎么熬呀?
“有的人身体好,十二三天就好的,也有!”
“这么说,熬过一天,就度过一天的危险期,是不是这样?”福晋问。
“可以说是这样!”
“我去烧香去!”福晋回头就走。
“你去哪里?”福伦问。
“我去观音庙!”
“你还没弄清楚吗?我们这座学士府,已经划为疫区,学士府的人,都不许出门!”福伦说。
“福大人,福晋……实在没办法,宫里谈天花就变色,人人自危,别说你们出不去,连我们几个太医,在一个月之内,都不能回宫了!”胡太医说。
“可不是!连宫里的人,也奉命不能出宫!傅云暂时取代了额驸,带着御林军,守在宫门口,不许任何人出去,就怕带回病菌来!”孟太医接口。
“你们都知道,当初七阿哥,就是这个病夭折的……”崔太医再接口。
胡太医咳了一声,太医们赶紧住口。
福伦、福晋,听得更加胆战心惊。就在这时,秀珠突然大喊着奔进门来:
“不好了!太医!太医……小少爷又抽筋了,身子都直了,脸色也青了!”
四个太医跳起身子,往东儿的病房冲去。福伦、福晋大震,再也顾不得传染不传染,也跟着冲了进去。大家冲进房,就看到紫薇面无人色的抱着东儿,绕室疾走。东儿在她的怀里,剧烈的抽搐着,小小的身子,一挺一挺的,紫薇语无伦次的痛喊着:
“老天!饶了东儿吧!停止停止,不要抽筋了!停止停止……这样抽下去,他怎么活?东儿东儿……”
尔康追在紫薇身后,急切的喊:
“把他给我!让我来抱……你不要这样走来走去,会颠着他,等会儿又吐了!紫薇……你冷静一下……让我来抱。”
紫薇充耳不闻,急急的走着,神情陷进昏乱里。她的声音惶急颤抖:
“东儿,为什么是你呢?为什么偏偏是你呢?让我病,让我死,东儿,我愿意代你受苦呀!老天啊,孩子那么小,他怎么受得了这么多的痛苦呢?你怎么不饶了他呢?东儿东儿啊……”
胡太医急呼:
“把孩子放在床上,我来看!”
紫薇抱着孩子不放,好像她一放手,东儿就会消失似的。尔康把她拉到床前,几乎是从她手中,抢过了孩子,放上床。几个太医,全部围了过去。
福伦和福晋,也伸头去看。
紫薇挺立在房里,头发零乱,神情憔悴如死,瞪着虚空,发誓一般说:
“如果东儿死了,我也不会活着!”
尔康大震,扑了过来,抓住紫薇的双臂,摇了摇,有力的说:
“紫薇!东儿还在作战,你不要先倒下!勇敢一点,我们的东儿没有那么容易死!我们共同面对过好多苦难,每一次都度过了!这次,我们还会度过的……你看!最好的大夫在这儿,我们不要放弃希望,听到没有?”
紫薇已经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精神也在紧绷的情况下,这时,她崩溃了,哭着:
“是我……是我……是我害了东儿……”
“你的毛病就在这里,每次出了危机,你都要怪在自己身上!”尔康责备的说,“东儿生病,是传染的,跟你没有关系!你停止自责吧!”
紫薇眼睛直直的,中邪一般的说:
“那天,我说,我们的幸福太多了……老天听到了,它收回我们的幸福……它要从我身边带走东儿……”
“胡说!老天不会那么残忍……你想到哪里去了?千万不要这样想,不要让我在担心东儿的时候,还要担心你!”尔康也快崩溃了。
太医和福伦、福晋,都围在床前,看着东儿。
东儿的抽搐,越来越厉害,胡太医急喊:
“给我一条干净的帕子……快快快……”
秀珠、奶娘、福晋都递了帕子过去。
胡太医抢过帕子,就塞进东儿的嘴里,解释的说:
“不能让他咬到舌头!”
紫薇、尔康都冲回床前,心惊胆战的看着。
“冷帕子!冷帕子……”胡太医喊。
奶娘绞了帕子,递过去。帕子盖上了东儿的额头,胡太医紧张的喊着:
“你们喊他!跟他说话!”
胡太医压住东儿的身子,东儿满脸疹子,嘴里塞着手巾,额上盖着帕子,身子颤抖抽搐,喉中急喘着,脸色越来越白,眼看就要咽气的样子。尔康、福晋、福伦都吓傻了,大家拼命喊着。
“东儿!东儿!东儿!”
紫薇看到这样,泪不可止,哀求的喊:
“东儿,不要死!娘要你,你是我的命……东儿!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我爱你,我要你,我不能失去你呀!不要死……”
尔康泪盈于睫,伸手握住了东儿露在被外的小手。忽然间,他心中狂跳,觉得那只小手也握住了他的手。他几乎不能呼吸了,屏息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