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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第10/40页)

是什么答案呢?我不知道。

“行了,请进来吧。”我说。

“不,就在这里。”他说。

“这样反而让人不踏实。得了,进来吧。”

于是他慢吞吞地脱了鞋,又面色苍白地问我:“对不起,能先用一下洗手间吗?我有点想吐。”

“快去吧,用不着一件件请求。”我慌忙推着似的把他让进洗手间。

来不及惊讶,那呕吐声和冲洗声已经传了出来。我只好在门外等,不久他出来了。

“请给我点水。”他说。

面色更加苍白,眼睛里布满通红的血丝。

“你就跟快不行了似的。”我倒好一杯水递给他,他接过水,咕咚咕咚喝干。

“有这么一个故事。”

“什么?”

“作为答谢,我会给你很多水,在沙漠里,有一把勺子?还有金币。”

他独自嘟嘟哝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好喝吗?再来一杯?”

“谢谢。”

“坐那边沙发上吧,想睡会儿也行。”

我又递给他一杯水,他默默接过水,又一饮而尽。四周变得很静,但很快那猛烈敲打着什么似的雨声又响起来,雨下得更急了。

“对不起。”他说。

我在地板上坐下道:“休息够了就说吧,要问我什么?”

“马上说,嗯,稍等一下……”

“是不好的事么?”

“我想是……”

他闭上眼,雨声依然很大,风把窗子摇得嘎嘎作响,这恼人的风雨似乎永远也没有结束的时候。

“别睡,怪吓人的。”

我把乙彦摇醒。

“嗯,没睡,先留个副本,为了慎重起见。”他说。

“你说什么?”

“第九十八篇小说呀,就是那男人的遗物。”

“什么呀,讨厌,不要吓我。等等,不要睡啊。”

我又倒一杯水递过去。

“喂,喝口水再说。”我说。

他点点头,喝了一口道:“所以,你本来就不愿再想起他了,是吧?就那个人。”

“那个人?你是说庄司?”

“对,很痛苦是吧?对我父亲的小说也不像以前那样有兴趣了,是吧?认为都是过去的事了,是吧?……你已经和至今仍身处其中的我们不同了,是这样吧?”

“我们?”

“我,咲,还有……”

“还有她。”我说。

“不错,自那以后,我们的时间完全停顿下来,而你却有了种种变化。这期间我们一直身陷其中。”

“也许是这样,不过至少咲并没有令我不快……她是怎样的人我不知道,但对于那小说我并没有忘怀,一直牵挂着,我成了可以和你们谈论这件事的人,当然也包括你。很高兴,真的。”

“你也卷入其中了吧,一直如此,不觉得讨厌吗?我们在你身边来来去去的。”

“如果不是利用我的话。”我说。

“绝对没有,我对天发誓。”

“那不就行了。”

“大家没有出路,心里不安,想从你这儿寻找契机,觉得变化的发生点也许就在你这儿呢。”

“是吗?”

这我完全不知道。

“不留副本会有危险?”我问。

“不,这多半不至于,只是遗物是贵重的东西,要小心。”

“明白了。”我回答。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庄司已经死了,你父亲也早已过世,是什么使你们如此悲观呢?”

我可没有模仿戏里的台词。

“我没什么,可那女人是妖魔。”他说。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

“你是说她么?”我问。

“你一定很快会见到她。”乙彦道,“这么一来,你还是多少卷进来了呢,你就是这样的人。”

“事情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结束的。”我说。

“是啊,等大家都上了年纪,老成持重了,自然就结束了。”

我笑起来:“没关系的,不用想得那么深刻。”

“旅行归来,还是有点累。”

“好像是的。”

雨声使人有点不安。我总觉得自己的确卷进了一件非常敏感的事件中,那感觉是幼时在家中就有过的,是种喉咙被堵住的压迫感。远处雷声轰鸣,窗户玻璃上的雨水透着对面街灯发出的白光哗哗地流着。在这样的夜晚,仿佛连咲的笑脸也变得遥远而无法信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