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长城窟,水寒伤马骨(第9/9页)

我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所有的困倦一起漫上来。只能听他自顾自地说,“他们这种人啊,有一个特点,就是把自己想得比任何人都高贵,他们自己的感受比别人的命都重要……”

他好像发觉了自己说得太多,对我笑笑。“超哥,我一直都知道就你一个人对我是真心的。你和他们不一样,不是他们那种家里有几个钱就胡作非为的败类。你就是——”他叹了口气,“就是有点喜欢追根究底。”

我也回报了他一个微笑。这个相视一笑就把他长久以来的恶意,我的手足无措和胆怯,我们在整个这个过程里心照不宣的自私,把什么都谅解了。我们都是凡人,我们不会去玉石俱焚,说是自私无耻没有勇气也好,习惯了低头也罢,我们天生就是那种能背负着罪孽走下去的人,也注定了就只有我们能在这个世界泥石俱下的洪流里幸存下来。尽管我们永远也不会肝胆相照,但至少我们已经达成了一种隐秘的,杀气腾腾的协议,类似于歃血为盟。

“超哥,你答应我。别问这件事了好吗?”我听到隔着一块布帘,隔壁床病人的点滴声,安静而悠长。简意澄说得很慢,好像走在一块结满薄冰的湖面上。

“为什么?”我随口一问,对这件事剩下的只有好奇。

他咽了口唾沫,好像极不情愿地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超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