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山深无桃源 名重生前累 (第9/13页)
秦宁心道:“我身负重责,岂是你能知晓?”他总想压唐宁一头,便是嘴上败下阵来也是难受,拔剑道:“我也不耐与你打这嘴上官司,今日便在兵刃上决一高下。”
唐宁却道:“秦公子,你我有同窗之谊,我还是劝你早早回头。”
秦宁喝道:“少废话。”持剑攻来。
唐宁撤步闪开,脚步怪异,这是他在武陵大山中练的轻功,姿势虽不雅,却是实用,一下便摆脱了秦宁的攻势。
秦宁连连急攻,唐宁空手抵挡不住,将背上长箫拔出,使的却是剑法,虽说那是铜箫,内力灌注,也是大有威势。
秦宁见唐宁时隔一年多,功夫突飞猛进,不觉又嫉又恨,心道:“这小子不单文才在我之上,只怕再过几年,武功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了。今日我一定要击败他。”加紧攻势。
唐宁用的是铜箫,兵器上究竟不顺手,只靠脚步灵活,四下避让,场面上看去颇是惊险。
从林中跳出一人,挥剑抵住秦宁。
秦宁怒道:“你为什么要帮助小秀才?”
那人笑道:“小秀才在萧坡帮助过我,自然要还他这个人情。大家同窗,就算有些过节,总不能兵刃相向。”却是那赵姓同窗。
秦宁心道:“我在献陵差些便一剑刺死他,不过,在蔡州城门也算放他一马。”当时老疯头在侧,若声张起来,只怕第一个死的便是秦宁。
此处虽然偏僻,终究远离淮西,秦宁不宜久留,狠狠瞪唐宁两眼,转身离去。
几日后回到淮西,秦宁带了一具尸身。李祐喜道:“秦师弟果然一击见功。”却见秦宁脸色不佳。
李祐将那尸身仔细一看,却是淮西军中一员有名的捉生将,脸色顿变。
秦宁叹道:“我经过舞阳,不想却见了徐将军的尸身。我见识不足,不知徐将军遭何人所害,所以将尸身带回,师父见多识广,不知能否认出。”
圆通看过伤口,哼一声道:“长安剑法。”
李祐皱眉道:“长安剑宫居然参与。”
圆通道:“长安剑宫的弟子很多在神策军中,这次派到前线军中也不稀奇。”
秦宁一脸哀伤同类之色,咬牙道:“下次让我遇见,定要为徐将军报仇。”
唐宁确实是东都军中信使。当日老疯头与唐宁欲投宣武军,路过洛阳伊阙,被东都留守吕元膺挽留在帐下。
这日吕元膺便遣唐宁往潞州昭义军送信。当下从孟津北渡黄河,向太行山而来,他一身读书人打扮,一路不曾引人注意。
两面高山百丈,深谷急水,道路却是险恶,自来便是盗匪出没之地。唐宁上到山腰之间,回头时已是云封山谷,路边一处简易茶棚,秦宁与丁士良居然便装在座,此外还有三人。
狭路相逢,避之不及,唐宁直迎上前。
秦宁却是不认识他一般,只与那四人低声攀谈。
唐宁见秦宁不动声色,也寻张桌子坐定,再看身旁另一座上却是那赵姓同窗自在低头饮茶。
丁士良甚是警觉,低声嘀咕,秦宁道:“左右不过两个书生,休要理他。”他虽也是低声说话,声音却比丁士良要高,分明是要唐宁二人听得。
丁士良回应几声,却是听不见的。
半盏茶功夫,从山上下来一位带马的汉子,虽然穿着便装,却人人晓得潞州的信使到了。此处山路陡峭,无法骑马,丁士良等正是借此设伏。
那信使似乎常行此路,与茶棚老板小二皆熟悉,打个招呼坐下喝茶。
丁士良与秦宁对视一眼,起身先去。
余下三人却似乎要坐得更久,等到潞州信使饮好茶去了一箭之地,这才起身欲去。
赵姓同窗抬头笑道:“驼山派的朋友,杀人灭口的事,何必性急,多活一阵不好么?”
那三人大惊失色,拔剑攻上,分为上中下三路,看来乃是一种剑阵。
唐宁原以为那三人也是淮西军士,不想却是驼山派,吃了一惊。看那三人使剑,忽然想起当年刺杀裴度的刺客似乎也是分为上中下三路配合,莫非当年的刺客竟是驼山派。
赵姓同窗以一敌三,直落下风,唐宁看他出剑,在骊山大会见过,便是长安剑法。
长安剑法攻势凌厉,防守自然有顾不到处,若是一对一时,攻敌所必救,然而这三人配合有素,相互弥补,竟看不出有明显的破绽。
赵姓同窗一时拆解不开,眼见两名驼山派汉子一上一下将他逼住。另一名驼山派之人绕到他身后准备夹攻。
唐宁拔箫抵住。那人吼道:“什么人?干吗插手?”唐宁笑道:“不过赶巧而已。”
驼山派剑法看来只是剑阵厉害,唐宁将那人逼住,剑阵已散,那二人便出了漏洞。
赵姓同窗立刻反守为攻,步步进逼,笑道:“驼山派功夫原来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