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欲刺齐王(第9/11页)
“是呀!怎么会这样?”李景遂是真的恐慌,因为刚刚番羊对他耳语时不但告诉他街上传言有人要刺杀他,而且还告诉他更早之前已经发现有意图叵测、行为诡异之人在吴王府门前转悠。
逼迫宴
李景遂虽然恐慌,但他却没有失去思考的能力。要刺杀自己的人可以选择很多地方,比如自己来吴王府的路上,从吴王府回去的路上,那时候天色全黑应该更容易下手。还有平常自己上下朝的路上,刑部的附近等等,又何必偏偏在吴王府大门口转悠呢?这些刺客不是傻子,他们难道不知道今天吴王府门口不仅仅有吴王府的护卫保镖,而且会聚集李景遂和其他高官的护卫保镖。所以这答案可能只有太子自己知道。
“占街了,左锋虎翼军得到有人要刺杀齐王的消息,赶过来保护齐王,将吴王府周围道路、街巷都占住了。齐王只管放宽了心喝酒听曲。”这时候德总管也跑了进来,传递了一个看似让人放心其实却是让气氛更加凝重、让恐慌进一步升级的信息。所以色八珍的乐声并没有响起,在座的所有人依旧保持沉默。
“对对,宽心喝酒!皇叔,也真是奇怪。你一向宅心仁厚、与人为善,怎么就会有人要刺杀你?”李弘冀觉得可以开始进入正题了。
“我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好像什么人都没可能,又什么人都有可能。”李景遂本来想说只有杀死自己后可以获取最大利益的人才会这样做。但是他又怕这话会激恼李弘冀,让他觉得骑虎难下,反增加了自己的危险,所以话临到嘴边改成了一种极为缓和的说法。
“我倒觉得最大的可能是与正在被刑审的刺客有关。一群刺客,只抓到这一个,其他的刺客以及指使他们行刺的人应该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方式来营救他,或者是杀死他,免得一些秘密被泄露出来。而一旦知道有什么人已经从他嘴里掏出些秘密了,或者即将从他嘴巴里掏出秘密来,那么他们肯定会先对那个人下手。”
“太子不用绕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有人要刺杀我是为了阻止继续刑审下去。”
“不仅仅如此,我觉得皇叔可能已经从被刑审的刺客口中掏出了更多东西,只是我们都还不知道。”
话说到这里,其实在场的很多人都大概知道了眼下的状况是怎么造成的了。但是大家都不想说破,特别是冯延巳和韩熙载。他们两个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到现在为止都没说一句话。
冯延巳很恐慌,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局面,更没有亲身陷入类似这样的局面。所以他保持沉默,生怕自己开口说话会引火烧身,生生地被卷入到这场明争暗斗之中。
韩熙载也很恐慌,他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并且正朝着愈发严重的方向发展。所以他也沉默着,静观每一个细节,以便能抓住一个重点抑制事态、扭转局势,就像捏住蛇的七寸那样。
李景遂虽然表情镇定,但心中的恐慌正在逐步升级。当很多现象看清了,很多细节想明了,所想象出的后果就变得更加合理、更加严重。李景遂正是这样,诡异之人在吴王府门前出现,街上到处都是刺杀自己的传言,然后虎翼军占街,这几个现象其实已经形成了一个局,一个可以将自己合理杀死的局。虽然这个局的漏洞有许多,但只要自己死了,所有的漏洞便不再是漏洞,因为南唐不会让两个皇位继承人都失去的。
“皇叔,如果真的是因为刺客的口供而刺杀你的话,那我倒觉得这是个不用费力就能解决的问题。你只需将得到的全部口供告诉大家,那些刺客刺杀你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们再要想阻止什么的话,总不可能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杀了吧。”
“太子,你我都知道,口供就那么两句,‘替人消因果,属皇命而为’。所以刺杀我绝不会是与刑审刺客的口供有关,而是另有深意。”李景遂的话软中带硬。
这时李弘冀已经离开座位,他一手提酒壶、一手拿酒杯在几张客桌前面踱步。当李景遂说完这话时,他正好踱到了蔡复庆的桌子前面。
“真就这两句?”李弘冀笑吟吟地,问这话的同时还提酒壶给蔡复庆斟满了一杯酒。
李弘冀开始双管齐下了。李景遂那边破不开,他转而从蔡复庆这边突破了。
蔡复庆知道李弘冀的笑意中隐含的是什么,有时候笑着表现出的凶狠和威胁会更让人心惊胆战。蔡复庆也知道李弘冀满上的这杯酒不好喝,这酒可以是用来要你说话的,也可以是用来要你命的。虽说自己是齐王的手下心腹,但是太子在有理由或没理由的情况下杀死一个下人怎么都不会担上什么罪过的。更何况他想要编出任何理由来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