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欲刺齐王(第8/11页)
而此刻李景遂心中其实也希望早早开席,然后最好天没黑就能散了席,这样没什么废话说,也就扯不上刑审的事情了。
所有的恐慌应该是从色八珍的第二支曲子开始的。这色八珍果然是奇妙之人,八人都有独特的嗓音,又有各自娴熟的乐器。她们各自的嗓音特点和八种乐器的特色编曲填词,让八种嗓音融合,然后再与八种乐器声融合,变化成一种绝无仅有的天籁之音(这可能是中国最早的和声演唱)。所以才开嗓第一曲,便让在座众人如痴如醉,暂时忘记了心中烦忧、焦虑之事。
但就在色八珍调弦清嗓准备再来第二曲的时候,番羊从门外走了进来,走到李景遂身边弯腰低语了几句。李景遂顿时脸色突变,手中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显得非常震惊和惶恐。
也就在这个时候,李弘冀的心腹手下天机军师汪伯定也走了进来,口绽一声清亮喝声,一下将色八珍刚刚奏起的乐声给震停:“不好了!外面在纷纷传言,说有人要刺杀齐王!”
汪伯定这句话一说,整个奇骏堂中变得鸦雀无声。谁都不说话,谁都在等着别人说话,这就像是技击术中高手的后发制人。
很尴尬的沉默,但是李弘冀打破了这沉默。并非他不是高手,恰恰因为他是高手,这种情形下如果他不说话会显得场面更加奇怪,而他早就准备好的剧情也就演不下去了。是的,这是一场戏,是由李弘冀和汪伯定、德总管以及其他一些得力的手下共同设计的一场戏。
当李景遂替费全婉拒赴宴之事后,李弘冀虽然没说什么,心中却是对李景遂这样做的意图一眼窥破。负责刑审的两人只有蔡复庆一个人前来,那么就算自己当众拉下脸来逼迫威胁,他只需要将所有事情都推给费全就可以应对自如。当时李弘冀急着要离开秦淮雅筑,就没有多想此事,只求抓住个借口赶紧回府见那五路密使。而等到见了五路密使之后,他才知道逼迫出刑审的全部口供、赶紧了结这桩拖得太久的案子是多么重要。只有案子结了,真正的内幕查清了,那么自己才有可能重新掌握调动大军的特权,也才有可能及时用兵给予蜀国援手。
李弘冀将此事和大家商量,天机军师汪伯定突发奇想:“既然太子觉得所有口供齐王是知道的,那何不连着齐王一起逼迫呢?”
“逼迫齐王?”
“对!现在的情形是这样的,连同太子在内的主审四人,只有齐王有可能知道全部口供。”
“不是可能知道,而是肯定知道。但他就是慢慢拖延,以显示此案如何艰难,最后等父皇着急过问时,他再以自己发现的角度说出真相,以显示其睿智过人。”李弘冀对自己的想法很肯定,“但是我这边拖不起了,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拿回直接调军的权力。”李弘冀真的很着急,前段时间他怕大周突袭南唐淮南地区抢夺秋粮,所以采取了收缩防御的策略。但现在事实表明大周那样做只是虚张声势,实际力量都调至西南对蜀国下手了。此时只需南唐在淮南与大周交界处布兵,大周肯定就会有所顾忌,怕后院失火从而放弃继续攻打蜀国。当初有权时李弘冀采取了收缩防御的策略,现在没权了却要想再改换一个完全相反的部署,即便是行公文通过兵部的话也很难有说服他们的合适理由。万一谁再将这部署告知了李璟,很有可能会被认为是另有所图。
“趁着今晚夜宴,我们安排人在城里散布有人要刺杀齐王的消息。然后便咬死了是因为齐王从刺客口中得到了什么重要口供,所以别人才要刺杀他灭口。这样就可以从关心他保护他的角度将口供都逼迫出来。”
“这主意好,然后将虎翼军调过来占街,把吴王府周围都控制住。就说内卫营也得到消息,前来查找刺客、保护齐王。这样就能逼迫齐王说出全部口供,明天一早太子拿着这些口供直接去皇上处交差。”德总管也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虎翼军占街?那有什么用,齐王又怎么会怕了虎翼军啊。”李弘冀是将帅胸怀,很少会想到一些奸诈的伎俩,所以觉得这有些多此一举。
“非也非也,德总管此计绝妙,这会是对齐王最大的逼迫。”汪伯定马上否定了李弘冀的看法,“那时候我们已经将刺杀齐王的假消息传得满城皆知,齐王应该会想到,从刺杀的消息传出开始,他不管在哪里死、怎么死都可以说成是刺客所为,而且和正在被刑审的刺客口供有很大关系。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会考虑自己能否走出虎翼军的包围。”
所以今天当奇骏堂中一片沉默的时候,李弘冀的戏开场了:“又是刺客,又是刺杀,而且这次是针对皇叔而来,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