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破(第7/10页)

但是花蕊夫人外围本来可以倚重的两个强大支持毋昭裔和赵崇柞都不在成都。毋昭裔前往巴州给李廷圭传旨,但是现在李廷圭挥兵已经接近秦州了,那毋昭裔却还没有回来。可能是关心前方战况,所以暂时待在巴州未归。而赵崇柞被孟昶派往哪里就连花蕊夫人都不知道。

那两位外围支撑指望不上,花蕊夫人便只能从宫内想办法了。后宫由她管理,各宫每月的花费都由她分派,但是那秦艳娘从未到自己这里领取过花费,这让她根本没有机会对秦艳娘施加压力。不过有很多嫔妃宫女都是臣服于她的,利用这些人或许可以给秦艳娘一些打击。只是宫中之人都是审时度势的高手,现在如果都明眼看着别人压过了自己,那她们还会帮自己吗?

对了!还有一个在内宫之中会给自己极大支持的人,花蕊夫人想到了阮薏苡。阮姑姑最近在炼制什么丹药,如果那真要是能够吃得长生不老、健体延寿的仙丹,那么自己拿来献给皇上,所得功劳肯定可以重新压过秦艳娘一筹了。

想到这里,花蕊夫人决定先去找姑姑阮薏苡。因为阮姑姑是最靠得住的,就算别人都背弃了自己,阮姑姑铁定会一心一意地帮着自己。

“我炼的丹药不是延年益寿用的,对人只会有害不会有益。”阮薏苡对花蕊夫人是不会有丝毫隐瞒的。

“有害无益,那姑姑还炼这丹药做什么?”

“这是一种活药,也叫虫药。原来在交趾时我就曾试着做过药虫,但是没能成功。最近有人透露给我一种道家用菌炉炼丹的方法,可炼出虫药。正好牲畜疫情发作,我发现那些病死的牲畜内脏中似乎有一种鼠毒,也叫鼠虫。于是我将自己学会的药虫与菌炉炼制虫药的方法相结合,取病死牲畜的内脏做引子,同时加注我的中指血、百会发,炼出了一种特别的丹药。”阮薏苡说得很得意。

“说得怪恶心的,这丹药有害何必费心费神地炼出来?”花蕊夫人不能理解。

“对别人有害无益,对我来说却是有害有益,而且害少益多。当我想控制住什么人的话,便可以设法让其服下这种丹药,然后丹药中的鼠虫便会破壳而生,在其身体内生长。平时这人看着和正常人一样,一旦我以心念引导,那虫子便会按照我的意思在那人身体中钻移、咬嚼,给那人带来极大的痛苦。如果想中止痛苦,那就必须从此听我命令。”

 “啊,这样啊?”花蕊夫人听得花容失色,“姑姑,这样的话那中了虫子的人还不得把你给害了。”

“不敢,我是虫主,如果我死了,那虫子失控。这样的话会让中了虫子的人痛苦不断加倍,将其折磨得生不如死,最终还难逃一死。”

“这样的话那服食了丹药的人不就相当于一个养这虫子的器皿吗?”

“这个比喻恰当,嗯,养了虫子的器皿,虫子,器皿,虫、皿,那这种丹药就叫‘蛊’好了。这是我的独创,叫成‘蛊’可以和交趾的药虫、道家的虫药区分开来。”

 “要是皇上能像中了蛊的人那样听我的话就好了。”花蕊夫人发出一声感叹。

“那就给他下蛊呗,你留些中指血和百会发,我来给你炼一炉蛊出来,你设法让他服下就是了。”阮薏苡不是不懂什么叫欺君之罪,毕竟她也在做官的徐家生活了很多年。只是花蕊夫人在她心目中就像自己最溺宠的孩子,说出什么她都马上想办法答应。

“那怎么行啊,那是在害皇上。再说我也不想让他痛苦,就想让他的心思放在我身上,离那秦艳娘远一些。”

“那也行啊,你什么时候也搞到一点皇上的血液,我用你们两个的血炼一个同心蛊。这样就能保证你们两个能心意相通,谁对谁负心忘情,那么就会让虫蛊动作,初时只是感觉不适,然后才逐渐增加痛苦。”阮薏苡此时已经搜集到各种虫引,可以做出多种蛊虫。但是像这种同心蛊她之前并没有炼过,所说的功用只是凭着经验推理。所以并不知道当其中一人对另外一人完全死心绝情之后,那是会被发作的蛊虫噬心而死的。也正是因为这个情况,才会给后世留下一个不解之谜。

“如果有这样的蛊倒是可以一试。”花蕊夫人觉得这相当于是将自己和皇上始终连在一起的无形锁链,不由得动了念头。

“还有,你如不愿见皇上痛苦,那可以将鼠蛊下给秦艳娘,用痛苦来控制她,让她自己远离皇上就是了。算了,这种事情你是做不来的,还是我亲自去给她下。”阮薏苡此时眼中露出一丝凶光,这是花蕊夫人以前从未见过的。这也难怪,炼蛊、下蛊之人要是没有一分狠辣心肠,那是不可能研创出如此歹毒技法并施加于人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