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危情记(第7/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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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出轨就是姓庞的安排的。

那一年我到成都的一个经济管理培训中心去学习了两个月。在成都期间,庞老板几乎每天都到培训中心接我出来吃饭。他在成都有一个专门用于接待的私人会所,会所的经理是一个32岁的女人,姓沈,自称“沈女者剩女也”。据说是单身,其实后来知道她有丈夫,只不过丈夫在广东做电子生意,搭上了一个打工妹,很少回来。夫妻俩各玩各的,彼此心照不宣罢了。她是姓庞的拉给我的第一个女人,见了第二次面后就上床了。姓沈的成熟妖媚,激发了我身体里的熊性,是的,熊性,用雄性这个词似乎力量还不够。学习期间,我在培训中心的自助餐晚餐券就用掉三张,也就是说,两个月九个星期,我有八个星期多两天的晚上,都是在庞老板的会所里度过的。

学习结束后,我很想那个女人,每个星期都要跑一趟成都。后来,索性通过熟人,在成都某大学读个在职博士,一举两得,既解决了一个高文凭,又找到了合理的借口经常跑成都。这样持续幽会了大半年,似乎才平息了一些,心里的那头“熊”,才有些安静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理应心理失衡病治好了,可是我却产生了一种更加空荡荡的感觉。直到那年春节前,我遇到了她,我叫她小乔。当然,她的名字不叫小乔,也不姓乔,只是我遇到她,脱口就叫她“小乔”,她很惊讶,抬头望我,我乐了,说你真叫“小乔”啊,她摇头说,不是啊。我说,不是那怎么应我呢?她哈哈笑起来,说你不是喊我是喊谁呢,喊错了姓而已。那行,就是喊你的,以后你在我这里,就叫小乔了。所以后来一直叫她小乔,她喜欢,认可。

这种“艳遇”说起来有点麻烦,后面的发展,我觉得是一种缘分,可别人不一定理解,认为不就是玩女人嘛。省纪委办我案子的那几个小年轻,听我讲这件事,鄙夷不屑地说,不就是玩弄年轻女性吗,顶好听也就是个婚外情,别粉饰得跟小说奇缘似的,肉麻啊老赵。涂局还骂我就是老牛发淫威,就想啃几口嫩草。可能你听了也会觉得我不地道。但我不辩解,反正我的心里不能接受我是玩弄女性。我只实事求是说这件事,我没有主动对小乔猎艳。我们有感觉,从见面开始就有感觉,找到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几句话下来就觉得很对劲儿,能够找到对方的兴奋点。第一次有趣的对话,让我们记住了彼此。认识的场合,是在市里的经济博览会筹备会场,我来视察筹备情况,慰问志愿者服务队。她是大学生志愿者的领队。于是,就有了那个对话;于是,就有了相互留号码。几天后,她给我打电话,说要请我吃饭,我说你学生娃,请我吃什么饭啊,有什么事就来我办公室直说吧。她就跑过来,说父母在老家县城被人欺负了,她老家的房子进入拆迁开发范围,为拆迁补偿的事,她的父母跟地方政府和开发商发生纠纷,纠纷升级,动了手。她父亲是当地的中学教师,手无缚鸡之力,哪里经得起打呢,结果在扭打中被人家三下五除二打翻在地。受了伤住院,人家拒赔医疗费,所要增加的拆迁权益更是没有。她父亲书生气,胳膊拧不过大腿,气得出不了院了,感觉浑身出了毛病,快不行了。

我听完她的诉说,心中窃喜,我想我的机会来了,我要让小姑娘欠我一个人情。

当时我已经有了主意,但我没有按这个主意说,而是说这个嘛,要按照法律来,要请个好律师过去,跟他们较量。她傻了,说这有用吗,开发商那么嚣张,就是跟县里的头头脑脑沆瀣一气,您是市里的领导,我还以为只要跟我们县里领导打个电话干预一下,就行了呢。我说,这不行,以权力干预权力,甚至凌驾法律,不符合规矩,还是要通过法律途径解决问题。得找一个厉害的律师,以理说理,以法说法,我相信一定能成。她泪眼巴巴地说,到哪里找到这样的大律师呢。我说,所以啊,你不正来找我了吗。她听了这话,笑了,说,您真好心又正派,天下的领导都像您这样,老百姓就好过多了。

唉,所以说啊,有个词叫“天真可爱”,“天真”和“可爱”是放在一起的,绝配。年轻人的可爱,就在于尚未脱离天真。她的事我其实根本没有用什么律师,就是给县里打了一个电话解决的,因为这个事确实是欺负人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县里说,赶紧纠正过来,该道歉就道歉,该补偿就补偿。我当时虽然还不是市领导,但我跟市属的几个县区的领导都熟悉。对小乔家这样的百姓来说,是大事,可对我们来说,这不算什么大事,找个熟悉的县领导让他过问一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