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中文
阅读背景:字体颜色:字体大小:[很小较小中等较大很大]

第50章(第3/6页)

下一刻,知府大人也走上公堂,往中央一坐。

与上次县主之案的态度截然不同,知府看向苏妙漪的眼神里带着些寒意,连带对护着她的容玠也没了谄媚讨好的兴致。

偏偏在升迁关头,白鸭案被捅破,这位知府大人已经连着几日辗转反侧,在衙门里大发雷霆,如今看见“罪魁祸首”,便是装都懒得装了。

知府大人黑着脸,抬手敲了一下惊堂木。

刘富贵往堂前一站,刚要拱手出声,却突然被旁边冲上来的苏妙漪挤开,还没出口的控告也被苏妙漪截断——

“大人!民女要告发,老崔头一案,刘家买命顶罪,永福坊的郑五儿无辜枉死,而真凶刘其名还在逍遥法外!”

“……”

刘富贵顿滞了一会儿,才怒叱道,“你信口雌黄!”

知府亦是沉着脸,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苏妙漪,你口口声声说刘家买命顶罪,还用小报将一首白鸭歌传得满城皆知,你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这便是造谣,是诬告!诬告者如何受刑,想必你应该很清楚……”

刘富贵在一旁胸有成竹地冷笑。

郑五儿的尸体已经被烧了,刘其名也已经送到汴京,有刘公公的人庇护着,至于贱民巷那群人,更不可能上公堂作证。他倒要看看,苏妙漪还能找出什么人证物证。

苏妙漪看了刘富贵一眼,启唇道,“大人,民女的证人便是郑五儿。”

此话一出,刘富贵骤然嗤笑出声,知府和傅舟相视一眼,亦露出一脸荒谬却又不得不故作惊讶的表情。

“苏妙漪,你方才还说郑五儿已经替刘其名死了,现在又说他是你的证人。岂不是自相矛盾?”

傅舟质问道,“他若能为你作证,此刻又在何处?”

“活人是人证,死人难道就不是吗?”

苏妙漪抬眼看向知府,定定地,“郑五儿此刻就在刘其名的墓中,开棺一看便知!”

知府一愣,蓦地转眼去看刘富贵。

如此重要的尸体,他们刘家不会没处理干净吧?

刘富贵也震惊地看向苏妙漪。

他险些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否则苏妙漪怎么可能在公堂上言之凿凿地又要挖一次他们刘家的坟?!

那日她分明看得清清楚楚,郑五儿的尸体已经被他们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哪儿来的人证?

可目光在苏妙漪和容玠淡然无波的脸上打了个转,刘富贵心中却没了底,当即驳斥道,“无缘无故挖我们刘家的坟,苏妙漪你缺不缺德!”

“刘老板,这可不叫无缘无故。”

容玠从一旁走了上前,淡声道,“刘家如今有买命顶罪的嫌疑,开棺是为了搜集罪证。”

“容大公子,衙门在行刑前后都有验明正身,你这么说,置衙门和知府大人于何地!”

刘富贵朝知府大人使了个眼色。

“的确没有掘墓开棺的必要……”

知府附和了一声,可顿了顿,他又眼睛一转,看向傅舟,“刘其名的正身是由傅通判带人亲自查验,绝无差错。傅通判,是也不是?”

“……”

傅舟被问住了。

精明如他,不会听不出知府的言外之意。知府这是怕事情万一闹大,打算将渎职之罪推到他一人头上。

傅舟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应声,忽然,公堂外传来刘家下人的嚎叫声,“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

刘富贵心里一咯噔,转头看去。

就见那下人被两个衙役拦在外头,着急地脱口而出,“掌柜的,一群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突然跑上西山,把少东家的棺材给挖出来了!”

刘富贵脸色骤变。

与此同时,城郊西山。

山坡上已经围聚了不少闻声而来的百姓,亲眼看着一群身穿短打、魁梧壮硕的莽汉抡着锄头,三下五除二刨开了刘其名的坟墓,又将那楠木棺柩从墓穴里抬了出来。

正值暮色残阳,落霞万丈、天日昭昭。

在众人的合力一推下,棺盖轰然坠地,重重地砸进泥泞中,溅起满地尘土。

伴随着尘烟散去,一具单薄而年少的尸身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起初还有人捂着眼,不敢往棺柩里看,生怕会看到腐烂狰狞的面孔。可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已经离下葬过去了这么些时日,在开棺那一刻,飘散而出的竟不是腐臭,而是丝丝缕缕清淡的青草香气。

更令人惊奇的是,躺在棺中的少年,面容竟也没有丝毫损毁。

霞光映衬下,少年白皙的脸上还泛着红润的色泽,神态安详、栩栩如生,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一时间,就连开棺的那些莽汉也不自觉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惊扰了他。

“五哥!”